霏兒💕

不管未來如何,我還是愛他們

【乐真】白玫瑰(下)

胡真已经有几天没见到米乐了,头两天他只觉得米乐大约是玩腻不想再继续,可连续五天连个影子也没见到,着实奇怪,毕竟米乐是学校的风云人物,总是前呼后拥的,哪可能突然就消失了?


「唐新,好奇怪呀,最近米乐像是消失了一样。」胡真戳了戳正在整理琴谱的唐新。


唐新顿了一下,放下手里的东西,扭头看着胡真:「我以为你会知道……听说假日的时候米乐遇到那谁……喔,好像是叫……狗子?随便,反正就一个混混,那家伙带了一伙人,把米乐打了一顿,估计还在休养吧。」


猴子,肯定是他。胡真一阵沉默,虽说他不喜欢米乐,听到这件事还是有些担心。

在学校姑且能算小打小闹,都是些皮肉伤,不至于伤及筋骨,面对那些人可就不一样了,每一拳、每一脚皆用足了力,恨不得把人打个半残,米乐那么多天没来学校,估计伤得不轻。


见胡真一脸愁容,唐新勾起嘴角,语调轻松地道:「怎么,你很担心他?米乐不来学校不是正好?省得你整天躲他。」


「就……都是同学嘛,不希望他真的出事。」胡真将目光移开,不再谈论这件事。


一整天下来,胡真整个人明显笼罩着低气压,闷闷不乐的,就连中午吃饭速度也慢了许多。

唐新见状,实在看不下去,不知从哪得知米乐住的医院地址,带着胡真就走。


米乐躺在病床上的每一天都在想,等他养好伤了要怎么报复那伙人,可看着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腿,他就知道大概是不可能了。


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,怎么和一群在社会打滚多年的人渣比?


想到自己被打趴在地上的无助感,米乐又想起了胡真,那种从心里由内而外散发的冰冷,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知道。

还没从思绪里回神,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,米乐怎么也想不到胡真会来,看着人在门外扭扭捏捏的模样有些好笑,最后还是唐新拉着进来的。


「你们上哪知道我在这里?」米乐觉得奇怪,被痛殴了一顿,他感觉挺丢脸,就没有跟任何人说,眼前的两人也不知道怎么找来这里的。


「要不是某人知道你受伤就担心的整天不开心,吃饭也吃不下,我才不会花50块去买消息。」唐新一面说着,还故意推了胡真向前。


「你别乱说。」胡真赶紧制止唐新,眼神胡乱飘着。


胡真看着米乐打着石膏的腿,不禁皱眉,再往上看看,手上、脸上也都有伤,嘴角破了,眼下一片青紫。

和米乐对到眼,胡真马上移开视线,他在米乐眼中看见了喜悦,可为什么呢?都伤成那样了,有什么好开心的?


米乐瞧胡真一会担忧,一会又疑惑的神情,只觉可爱,先前的不悦随之烟消云散,笑脸盈盈地看着胡真:「你在担心我吗?」


「没有。」胡真口是心非地答道,顿了下,又说:「你离他们远一点吧,别再受伤了。」


米乐更开心了,没有拆穿胡真,反而顺着他的话:「都听你的。」


胡真没有留太久,待在这里让他浑身不自在,草草告别米乐,和唐新一起离开了病房。


回家的路上,胡真一直在思考自己与米乐的变化。

说是变了嘛,米乐还是那样霸道,而他见到米乐依旧会害怕,毕竟长时间被霸凌,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感是一时之间无法抹灭的;若说是没变,米乐又比之前温和多了,开始笨拙地释放善意,而他,胡真自己,竟也不自觉地向米乐靠近。


「唐新,你觉得,我该原谅他吗?」胡真没有办法为这件事做出决断,只好求助唐新。


「我觉得嘛,原不原谅你得自己决定,但你可以先选择释怀,让自己不再害怕。」唐新看着胡真,不再是嬉皮笑脸,而是难得的认真:「胡真,其实你很勇敢,而且真的是一个很棒的人,只是太不自信了,你不必为了交朋友刻意讨好别人,做你自己,继续当一个善良的人,这样就够了。」


胡真听完唐新的话,张了张嘴,最终什么也没说,给了他一个拥抱。


一周后,米乐回了学校,脸上刻意用化妆品盖过,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什么,腿上石膏还没拆,行走不便,逢人问起就说是出车祸,也不知道谁掩盖的消息,路上一点听不见关于猴子的事。


唐新的话给了胡真很大的勇气,他决心要放下过去的糟心事,和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与自卑和解,所以胡真开始主动接近米乐,也不做别的,就和他聊聊天,念着米乐行动不算方便,偶尔给他带个饭罢了。

胡真确实开朗不少,脸上的郁色消退,胆子也大了许多,竟也能同唐新甚至是米乐开开玩笑。


转眼间又過了两个月,三人俨然成了铁三角,几乎形影不离,唯有约着念书时米乐总是借口一堆,今天我妈喊我回家吃饭,明儿我姥姥来看我我得早点回家。


「唷,我们大校霸什么时候变成乖儿子了?」唐新的嘴还是那么毒。


米乐当即回嘴:「你还是我乖孙子呢!」


一旁的胡真忍不住笑了出来,拍了拍米乐:「行吧,你早点回家,我跟唐新去图书馆了。」


米乐想了想,还是跟了上来:「我姥应该没那么想我,我还是多陪你一会吧。」


「少来,我们真真宝贝可没有答应你。」唐新应是将米乐拉开,自己挤在两人之间,誓言要做最亮的电灯泡。


两个月前,米乐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心意,对胡真告白,想当然尔,胡真是不信的,当初那句「恶心」在他脑海里萦绕好久,他一直觉得米乐没法接受两个男孩在一起。


「不是,我压根没看出他俩在一起,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的为人。」米乐慌张地解释。


胡真沉默许久才开口:「你让我再想想吧。」


后来胡真给出的回覆,是希望米乐能先完成学业,他们再来谈这件事。

胡真是一定要考大学的,他知道米乐志不在此,只盼他能好好完成高中剩余课业,安安稳稳地结束学生生涯,别再惹事,于是才有了方才那一幕。


米乐不爱读书,跟着他俩到图书馆很少拿出习题本做题,唯有一次心血来潮缠着胡真教他做作业,正好随了唐新的心愿——「这种苦楚,一定得让米乐尝尝。」


「行了,我自己研究研究,你先看你的书吧。」那一天,米乐难得想要远离胡真,他哪里能想到这小家伙脾气居然挺大。


「不行,你既然让我教你,我得把你教会。」胡真板着脸,指著书上的习题:「你能把这题做对,我才能相信你会了。」


唐新在一旁打了个冷颤,想起自己被合成与分解支配的恐惧,连忙拿起课本遮住自己的脸,又偷偷露出一双眼睛看米乐受苦。

米乐看着习题,估摸自己这辈子都没那么认真想过数学公式,看着纸上胡真帮他整理的公式,挑了一个代入,竟然让他蒙对了。


「嘿,算出来了!」米乐仰着头,一脸求表扬。


「嗯,那你自己要多练习、多写习题。」胡真这才放过米乐。


三人走出图书馆已经天黑了,下午来的时候本来没打算待这么晚,就没有先吃饭,现在三人都饿得不行,勾肩搭背讨论著要吃什么。


「唷,这不是米大少爷吗?都能走路了?」


许久未闻的声音传来,米乐愣了一瞬,推着胡真和唐新小声说了句快走,唐新见身后几人面色不善,想也没想,抓着胡真就跑。


米乐紧握拳头,脸上了出现烦躁,又慢慢放松,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,转身面对那些人:「好久不见呢。」


「米大少爷是想金盆洗手吗?都不屑和我们玩了,刚刚那两个小朋友一看就是乖小孩。」为首的猴子没说话,身旁的小弟倒先开口。


米乐哼笑一声,踢着路上的小石子:「我就一条烂命,不珍惜一点,万一哪天就没了呢?」眼神扫过面前的人。


五个,他肯定没有胜算。


「呵,你以为你可以干净脱身吗?告诉你,搅过这趟浑水,你永远是脏的,除了继续帮老子做事,或者被老子踏在泥里,你没有别的选择。」猴子甩了甩手上的棍子,在地上敲出响声。


「我一个月都收不齐保护费,你们还指望我能做什么?」米乐垂眸,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

能听出米乐真不打算和他们有瓜葛,猴子冷笑一声,手一挥,身旁的人便扑上前,被米乐一脚踹开,快速闪身推倒另一个。

毕竟对方人多,出招又是狠辣,米乐渐渐力不从心,忽然脑袋一阵钝痛,米乐应声倒地。


唐新拉着胡真跑了一小段距离,拿起手机果断报了警,胡真一脸担忧,又不敢贸然回头,急得在原地踏步。


「你别急,我报警了。」唐新拉住胡真,要他冷静。


「怎么不急,那些人……他们上次把米乐打成那样,这次……」胡真急得都要哭了。


跟着警察回到现场,为了不打草惊蛇,特意不开警笛,几名警察快速制服猴子一行人,将晕死过去的米乐送往医院。

胡真跟着上了救护车,眼泪止不住地流,米乐脑袋下的那滩血触目惊心,他好怕米乐真的长睡不起。


「米乐……你千万不能有事……米乐……」胡真紧紧握着米乐的手,嘴里不停说着。


病房外,胡真坐在椅子上,手紧紧抓着椅子边缘,指尖都泛白了,整个人更是没了生气。


担心胡真的心理状态,唐新叫了车跟在后面,晚了十多分钟才来到医院,见胡真死气沉沉,他直接揽住胡真:「都说祸害遗千年,他会没事的。」


「唐新,我好怕……」胡真抱住唐新,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再次溃堤。


米乐昏睡了几天仍没有醒,万幸身上的伤不算太严重,只是医生说米乐的脑袋被钝器砸中,力道不小,伤到了神经,醒来极有可能出现记忆紊乱,甚至失忆的情况。

对于昏迷不醒,医生建议两人经常和米乐说说话,刺激刺激他,这样会醒得快一些。


「米乐啊,我俩快把你的饭卡吃完了,你要是不醒来,真真宝贝会饿肚子的。」


「我告诉你,今天隔壁班的班花想约胡真一起吃饭呢,被我拒绝了,看我对你多好。」


「米乐,猴子那帮人被送进去了,加上之前的案子,够他们在里面待几十年了。」


在刺激米乐这一方面,唐新就没有输过谁,无奈尝试了几天仍没有效果。


有时胡真会一个人来看米乐,他总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米乐,拿毛巾沾水帮他擦擦脸,沉默好久才会开始说话。


「米乐,其实我没有原谅你做的那些事,但我那时不敢跟你说。」


「看着你慢慢变好,我才学着放下,释怀了。」


「我觉得好神奇呀,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?我们好像不该变成这样,可是我……我居然也有点喜欢你。」


「米乐,你什么时候醒来,我再答应你,你快醒来好不好?」


面对躺在病床上毫无反应的米乐,胡真什么都敢说,只盼他能早些醒来,不过,有些话,胡真这辈子大概只会说那么一次。


过去了一个星期米乐还没有醒,胡真着急得很,眼看学校考试的日子到来,他只能先放下米乐,专心准备考试。

胡真和米乐约定好要完成学业,他自己也不能马虎,况且他对自己的未来早已有了方向,更需要好好把握每一次的考试。


这次考试胡真考了前所未有的高分,带著成绩单前往医院想分享给米乐,一进病房却看见几名医护人员围在一旁,病床上的米乐已经坐了起来,满脸戒备地看着所有人。


「米乐,你醒了……」胡真瞬间红了眼眶,一步步走到床边。


「空间就留给你们,你们两个都不要激动,有事按床头的铃,会有人过来。」医生拍拍胡真的肩。


胡真向医护人员道谢,坐到床边的椅子上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
「我怎么了?」米乐醒来之后一直觉得头很痛,有些记忆片段在脑海里闪过,稍纵即逝。


好像记得所有事,又什么也想不起来。


胡真想了想,将米乐送医当天的事完整地说了一遍,看着米乐眉头深锁,似乎想不起来,胡真只好求助医生。

在做过检查后,确认米乐的脑神经确实有所损伤,从前的记忆不会影响,从受伤那天一直到之后的日子,他大概很难记得事情了。


「目前的医疗技术恐怕没法完全修复,之后病人必须随时记录发生的事,最好也尽量别单独一人,以免发生诸如瓦斯忘了关这类的危险。」


米乐没有说什么,他还能活着,有胡真陪他,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

胡真打算送米乐一本笔记本,在封面写下一些提醒事项,要米乐时刻记录生活点滴,把所有不想忘记的事通通写下。

两人谈了很多话,米乐不知道未来会不会连原本的记忆也渐渐淡忘,他想把所有想法都告诉胡真,为什么想欺负他,又为什么喜欢他,讲了几个小时,喝了好多水,这段谈话才告一段落。


「唷,醒了!」唐新带了饭来找胡真,见米乐醒了也是惊喜。「啊,米乐还不能吃这些吧。」他看了下手里的饭,交到胡真手里,一脸坏笑。


最终米乐只能黑着脸面对手里的白粥配青菜,好家伙,连点荤腥都没有,而身旁的两人吃着碗里香喷喷的麻辣烫,还要不时抬头看他。


六月的风迎面吹来都是暖的,却比不上准毕业生的内心雀跃来得炙热,胡真的成绩一直不错,最后一年更加冲刺,名列前茅,获得上台领奖的资格。

米乐靠着家里的关系好歹拿了张毕业证书,本来他是不屑靠家里的,可一想到胡真,他还是接受了。站在台下看着心中的白玫瑰,米乐只觉耀眼,他的玫瑰终于再次盛放,闪闪发光。


所有流程走完,学生们便能自由活动了,各自拿起手机跑向重要的人,将所有最美好的时光纪录在小小的画面中。

胡真拿着奖牌奔向米乐,被稳稳接住,他从没有那么兴奋过,考上了心仪的大学,身旁有交心的好友,还有一个让他心跳不已的人。


「那你愿意答应我了吗?胡真,做我的男朋友。」米乐抱着胡真,在他耳畔低语。


「愿意,我愿意。」胡真回抱住米乐,眉眼弯弯,这一刻,他觉得他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。


后来米乐在胡真的学校附近租了间房,和胡真开始同居。米乐没有考上大学,他本来也不打算继续读书的,但他知道胡真不希望他在家无所事事,于是搞了想些小投资,倒也顺利,可以不靠家里就过上简单的生活。

现在的米乐尽管靠着小本子,也经常忘东忘西,唯独与胡真有关的事无论如何他也会记着。


几个月后的某天,两人玩了一次交换日记,才知道彼此的秘密。


———

之后再补个番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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